林雨烈一步一步緩慢向上爬著老舊的樓梯,狹窄地僅限一人通過,他一直想著如果有人要從上面下來該怎麼辦?大概只能一人退讓,但他不想當(dāng)那位退讓的人。
幸好沒人從上面走下,他可以安然無虞地繼續(xù)踩著樓梯往上爬。
這棟公寓他記得小時候來過,四層樓、無電梯的設(shè)計,以及斑駁的白墻,可看出屋齡已有三十年以上。但在雨烈的記憶中,這棟公寓在十多年前就長這樣了。
以前他父親曾帶他來過,若不是文新請他去詢問劉福銓去世前的異狀,他并不想再次踏進(jìn)這棟公寓──父親的狐群狗黨都在這、他討厭的人都在這、眼睜睜看著他們家日漸瓦解的人通通都在這。
走上四樓後,雨烈站在一扇鐵門前。紅sE油漆大多已脫落,露出里面銹蝕的痕跡。心跳的頻率有點(diǎn)快,他不明白那是因為憤怒還是膽怯,不過他清楚地知道不可能是興奮。
雨烈的手拂上門旁的電鈴鈕,深呼x1一口之後,他用力地按下去。
他聽見里頭響起一陣尖銳的刺耳聲,接著是一句臟話,某人重重地踩著地板──彷佛要踩破地板直達(dá)三樓的力道──快步走過來的聲音。
雨烈又深x1一口氣,尚未吐出那口氣息時,眼前的門被打開,他的視線與一雙濁h的眼對上。
他與對方不約而同立在原地愣了幾秒,他是因為不曉得該如何自我介紹,雨烈不懂對方愣住的原因是什麼。
雨烈動了動乾澀的唇,「你好,我是林雨……」
他還尚未說出「烈」字,對方宏亮的聲音立即打斷了他。
「小烈?啊你長這麼高,我?guī)缀醵家J(rèn)不出你來啦?!?br>
對方將門開得更開,雨烈此時才看清楚對方──年約五十幾歲,一雙混濁的雙眼拖著皺摺魚尾,臉sE明顯暗沉,但光頭的造型令他聚集了不少光亮。
雨烈憑著模糊的記憶勉強(qiáng)認(rèn)出對方是父親的高中朋友:許義辛。Ai打牌、菸癮大、酒癮也大,事實上父親那群朋友的Ai好都差不多,時常聚在一起打牌喝酒,所幸大家都沒踩入賭博的警戒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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