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晴很鄙晲這些人。
他們喝酒、犯錯,然後弄一個小地方,取一個可笑的名子,然後聚集跟自己一樣的廢物,大家一起來監(jiān)督彼此有沒有做其實自己很想去做的事。
就像現(xiàn)在,圓圈開始接力問著:你今天有喝酒嗎?
每一次接力輪到張晴的時候,她都感覺到空氣里有一種詭譎的沉默。彷佛他們期望她今天會說出不一樣的話,期望她會突然崩潰的大喊說,她喝酒了,她喝酒是因為什麼鳥事、什麼挫折、什麼狗P拉倒的原因。
張晴會享受著片刻的沉默,冷冷地笑著,然後說出兩三個月來都同樣重復的話。
「我這個禮拜沒有喝酒?!箯埱缑看伍_口都會這樣說,「事實上我已經(jīng)好幾個禮拜沒有喝酒了,我想我可以得到一個勳章。」張晴每次說到這里時,都會看到某些人縮著身T,彷佛不想接受她接下來會說的話。「我想我可以拿到戒酒成功的勳章,我想我很有資格拿到戒酒成功的勳章,然後走出這里的時候,走進最近的便利商店,買光架子上面的威士忌,開開心心地回家大肆慶祝。或者買個一兩箱的啤酒,我光是想到從冰箱拿出來的冰涼啤酒,灌進我乾澀的喉嚨里,那種痛快的感覺,真的——」
「我想夠了?!?br>
張晴立刻閉上嘴巴的看著主持這個小小戒酒會的人。
老喬負責匿名戒酒會足足三十年,他的頭禿到僅剩後腦杓一小片的灰白頭發(fā),又瘦又高又老,皮膚像是裹著竹竿的老舊粗布,又皺又松弛,眼鏡掛在鼻頭上方好像隨時會掉下來,眼鏡上面的眼睛總是瞇成一條線在看人。
「我會把你的情形跟你的看管人說??倸w一句,張小姐,我們是很嚴肅的在看待這件事,不是你這種玩玩心態(tài)可以了解?!?br>
張晴無所謂的聳聳肩,說道:「我很嚴肅地看待你們,只是我從來沒有後悔我酗酒,我很慶幸我酗酒,原因是你問個三百萬遍我都不會說出口。」
「我想今天來說是你最大的讓步了?!估蠁毯翢o抑揚頓挫的說著,聽不出來他是生氣還是沮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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