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虛擬人格？”男生再次忍不住，追問道：“在這個世界，真實與虛擬有什么區(qū)別嗎？你現(xiàn)在在這里，她呢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虛擬之所以是虛擬，正是因為它不屬于真實?！迸状瓜卵燮?，聲音很輕的回答道：“但恰恰因為這樣，所以兩個靈魂能夠安然無恙的呆在同一個‘身體’里……只不過隨著我的成長，她的身體變得越來越虛弱?！?br>
        “我越強大，她距離完全‘虛假’就越近。但呆在幻夢境的時間越長，我不可避免的越來越強大……為了避免‘真實’完全消失，所以很長一段時間以來，我都會主動選擇沉睡?！?br>
        說到這里，女巫忽然笑了一下：“有沒有覺得很有趣？在外面的時候，她整天想著偷懶睡覺，可以不用練習那些枯燥的魔法咒語……但是來到夢境后，沉睡卻成了很奢侈的事情。一邊在竭力擺脫這座虛幻的世界，一邊卻不得不在虛幻中陷入沉眠?！?br>
        鄭清默默傾聽著這個平淡而又有些殘酷的故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現(xiàn)在呢？”他的目光順著那傾緩的斜坡，落在克喇山的山頂，夜色籠罩著積雪，散發(fā)出沉沉的寒意：“你為什么現(xiàn)在醒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因為她需要幫助，”女巫的回答稍稍有些出乎鄭清預料：“你們在那座老宅里滯留的時間太久了，久到讓我從不安中驚醒……我原本還應該沉睡很長一段時間，現(xiàn)在醒來，想來也是梅林保佑，保佑她能回歸真實的世界?！?br>
        他忍不住打斷道：“你知道幫助她的后果嗎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后果？”她鼓了鼓嘴，就像很久以前那個小女巫：“當然知道……這是她回歸現(xiàn)實的最后一段旅程，或許也是我最后一次清醒的時間?！?br>
        “你不擔心自己會消失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為什么你會用‘消失’這個可怕的字眼兒？我是她夢境里的投影，夢里夢外，我們又有什么區(qū)別呢？每個人都有美夢清醒后的不甘，想重新入睡尋找那片夢境……如果她想見我，睡著后還是有機會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鄭清不知道這算不算自我安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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